【行業資訊】民間利率市場化只字未提 溫州金改細則曲折出場

　　一些(xie)呼聲甚(shen)高的金融創新項目被(bei)剝(bo)離，但(dan)“依(yi)法”被(bei)悄(qiao)然改為“根據有關規(gui)定(ding)”，“這就為作(zuo)為試驗區(qu)的溫州自行(xing)制定(ding)有關規(gui)定(ding)，留(liu)下了發揮空間(jian)。”

　　本報記者(zhe) 李伊(yi)琳 溫(wen)州、上(shang)海報道

　　備受矚目(mu)的溫州金融綜(zong)合改革試驗區落地細(xi)(xi)則(ze)(ze)終于揭曉。溫州市政府于11月23日公布了(le)細(xi)(xi)則(ze)(ze)全文。

　　這(zhe)(zhe)個(ge)細則全(quan)稱(cheng)為《浙(zhe)江(jiang)省(sheng)溫州(zhou)市(shi)金融綜合改革試(shi)驗區(qu)(qu)》，為浙(zhe)江(jiang)省(sheng)政府2012年90號文件。與今年3月28日金改區(qu)(qu)獲國(guo)務院(yuan)批準設立之際發(fa)布的《浙(zhe)江(jiang)省(sheng)溫州(zhou)市(shi)金融綜合改革試(shi)驗區(qu)(qu)總體方案》的12條(下稱(cheng)國(guo)12條)對比(bi)，這(zhe)(zhe)個(ge)“細則”稍顯詳細，但與此前溫州(zhou)市(shi)政府上(shang)報的方案相(xiang)比(bi)卻內容迥(jiong)異。

　　一些上(shang)報方案中的重(zhong)要內容，如民資(zi)可組建(jian)村鎮銀(yin)行、組建(jian)股份制商業銀(yin)行、民間(jian)利率市場化等，在細(xi)則(ze)中只字未提(ti)。

　　這(zhe)一結果出乎外(wai)界意料。此前，從今年3月(yue)28日國務院批準設立(li)溫(wen)州金融綜(zong)合改(gai)革(下稱“溫(wen)州金改(gai)”)開始，這(zhe)一地方細則在(zai)審批系統里已(yi)經醞釀了大半年。國慶節(jie)前，浙江省(sheng)和溫(wen)州市(shi)兩級政府一度(du)預備(bei)在(zai)9月(yue)29日公布細則。但(dan)各媒(mei)體在(zai)接到發布會(hui)通知(zhi)的次日，又被通知(zhi)發布會(hui)取消。

　　“這個方案(an)是浙江省和溫州市兩級政府各(ge)部門經(jing)過幾上幾下，不斷修正、完善，今(jin)天才出臺(tai)的。”溫州市政府金融辦主任張震(zhen)宇向(xiang)本報(bao)記者解釋說。

　　“與(yu)國12條相比，細則(ze)的一(yi)個關(guan)鍵點(dian)是將‘依(yi)法’改為(wei)‘根據有關(guan)規(gui)定’，這就(jiu)為(wei)作(zuo)為(wei)試驗區的溫(wen)(wen)州自行(xing)制定‘有關(guan)規(gui)定’，留下(xia)了發揮空間和回旋余地。”原溫(wen)(wen)州體制改革辦公室主任馬津龍指(zhi)出(chu)：“從(cong)這樣的意義上(shang)說，金融壟(long)斷壁壘的政策缺口疑似打開(kai)，下(xia)一(yi)步就(jiu)看溫(wen)(wen)州改革的具體行(xing)動了。”

　　從“依法”到“根據有關規定”

　　乍(zha)看(kan)之(zhi)下，細(xi)則(ze)內(nei)容多少(shao)令外界有(you)所失望。它對“國(guo)12條(tiao)(tiao)”的每一條(tiao)(tiao)原則(ze)均(jun)加以(yi)細(xi)化說明。但看(kan)上去似乎并(bing)沒有(you)增加多少(shao)具(ju)體的新(xin)內(nei)容。比如(ru)個人(ren)境(jing)外直接投資一項，這是(shi)“國(guo)12條(tiao)(tiao)”中就(jiu)已經有(you)的內(nei)容，細(xi)則(ze)也未見更多具(ju)體的發揮。

　　為數不(bu)多的亮點之一，是(shi)允許小(xiao)(xiao)額(e)貸款公司(si)通過向機構發行小(xiao)(xiao)額(e)私募債的方式進行再融(rong)資(zi)。此前，在現行監管(guan)政策下，小(xiao)(xiao)額(e)貸款公司(si)的借貸資(zi)金無法從民間融(rong)資(zi)。

　　細(xi)則還鼓勵積極發展各類債券(quan)產(chan)品。比如以地(di)方政府債務率(lv)作為控(kong)制指(zhi)標，探索符合(he)條件的地(di)方融(rong)資(zi)平臺發行私(si)募債券(quan)，爭取(qu)高收益票據等創(chuang)新產(chan)品在溫州先(xian)行先(xian)試等。

　　審(shen)(shen)批權下放也受到強調。細則特別提到，浙江省政府要求省級(ji)各有關(guan)部門要積極爭(zheng)取國家下放相(xiang)關(guan)審(shen)(shen)批權限，在機構設立審(shen)(shen)批及項目報批過程(cheng)中給予支(zhi)持(chi)。

　　細(xi)則(ze)雖(sui)然看(kan)上去并無多少令人(ren)興奮的細(xi)節，但是，相比“國(guo)12條(tiao)”，細(xi)則(ze)在個別(bie)措辭上的微妙變動，卻耐人(ren)尋味。

　　在“國12條”中(zhong)提出“鼓勵(li)(li)和(he)支持民間資金(jin)(jin)(jin)參(can)與地(di)方金(jin)(jin)(jin)融(rong)機構改革，依(yi)法(fa)發起設立(li)(li)或參(can)股(gu)村鎮銀(yin)(yin)行、貸款(kuan)公司(si)(si)、農村資金(jin)(jin)(jin)互(hu)(hu)助社等新型(xing)金(jin)(jin)(jin)融(rong)組(zu)織”，而(er)在細則中(zhong)，這一表述則是：“支持民間資金(jin)(jin)(jin)參(can)與地(di)方金(jin)(jin)(jin)融(rong)機構改革，鼓勵(li)(li)民間資金(jin)(jin)(jin)根據有關規定(ding)發起設立(li)(li)或參(can)股(gu)村鎮銀(yin)(yin)行、貸款(kuan)公司(si)(si)、農村資金(jin)(jin)(jin)互(hu)(hu)助社等新型(xing)金(jin)(jin)(jin)融(rong)組(zu)織”。

　　在這里，“依法(fa)”改成了“根據有關(guan)規定”。

　　馬(ma)津(jin)龍認為，這一改(gai)動暗示(shi)了(le)民資組建村鎮(zhen)銀行(xing)為什(shen)么在細則里未被提及，因為民資組建村鎮(zhen)銀行(xing)與現(xian)行(xing)監(jian)管(guan)(guan)法規(gui)有所抵觸，2007年(nian)銀監(jian)會的(de)《村鎮(zhen)銀行(xing)管(guan)(guan)理(li)暫行(xing)規(gui)定》和2009年(nian)銀監(jian)會的(de)《小額貸款公(gong)司改(gai)制設(she)立(li)村鎮(zhen)銀行(xing)暫行(xing)規(gui)定》，都規(gui)定村鎮(zhen)銀行(xing)的(de)主要(yao)發(fa)起人、最(zui)大股東必須是銀行(xing)業(ye)金(jin)融機構。

　　“在一個普遍(bian)壟斷的金(jin)融(rong)制度(du)條(tiao)件下(xia)，不要說作為(wei)主要發起人、最大股(gu)東，哪(na)怕是最小股(gu)東，現(xian)有的銀行(xing)業金(jin)融(rong)機構的作用(yong)也是決(jue)定性的。”由此(ci)，馬津龍(long)認為(wei)，諸如此(ci)種“微妙”措辭，實際上是為(wei)溫州自(zi)行(xing)制定“有關規定”，開放(fang)民資進入金(jin)融(rong)領域留下(xia)自(zi)行(xing)操作的空間和(he)回(hui)旋余地。

　　“12條大綱(gang)只講原(yuan)則而不交代具(ju)體(ti)細節，就是為了給地方(fang)更大的空間(jian)。”張(zhang)震(zhen)宇(yu)稱，“金融改(gai)革沒(mei)那么(me)容易，需(xu)要全(quan)社會的互動(dong)，更需(xu)要上級(ji)的支(zhi)持。”

　　柔性闖關 溫州金改地方細則 曲折出場

　　剝離8大項 擴容金改

　　據(ju)本報記者梳(shu)理(li)，溫州金(jin)融辦曾提(ti)出的8個項(xiang)目包括設立民間借(jie)貸登記中(zhong)心(xin)、民間資本管(guan)理(li)中(zhong)心(xin)、發展小額貸款(kuan)公司(si)、啟動農村合作金(jin)融機構(gou)股份(fen)制改造，組建溫州市地方金(jin)融監(jian)管(guan)中(zhong)心(xin)等。方案(an)(an)起草約(yue)兩(liang)個多月后，這8個項(xiang)目從(cong)方案(an)(an)中(zhong)被剝離(li)。

　　還有利率(lv)市場化、個人資(zi)本“自由行(xing)”等，也是(shi)使得金改區方案一再難產的(de)“敏感”項目。

　　“有(you)些(xie)創(chuang)新項目牽(qian)涉面太廣，與(yu)現行(xing)法規有(you)沖(chong)突，審批難度(du)比較大的(de)(de)，我們就(jiu)暫時(shi)把它們拿下來，以便(bian)金改區方案能盡快通(tong)過(guo)(guo)而不被卡住。然后再通(tong)過(guo)(guo)另外(wai)一些(xie)途徑尋求(qiu)突破(po)，來彌補一些(xie)創(chuang)新項目被剝離的(de)(de)遺憾。”上(shang)述參與(yu)過(guo)(guo)金改區方案修改的(de)(de)溫(wen)州官員解(jie)釋說。

　　比如民(min)資(zi)辦村鎮銀行(xing)(xing)比較難獲(huo)批，就暫時(shi)不在細則里提(ti)及，而另外通過開放小貸公司發行(xing)(xing)小額私募(mu)債的(de)辦法，為村鎮一級的(de)民(min)間融資(zi)另辟(pi)蹊徑(jing)。“整個(ge)方案的(de)修(xiu)改，項目(mu)刪減(jian)的(de)背(bei)后邏輯(ji)基本就是這(zhe)樣。”這(zhe)位官員透露。

　　剝(bo)離“敏感”項(xiang)(xiang)目(mu)的(de)(de)同時，又(you)利用“給(gei)地(di)(di)方(fang)更(geng)大(da)空間”的(de)(de)原則，大(da)力擴充一(yi)些(xie)地(di)(di)方(fang)自主性較強(qiang)的(de)(de)金改項(xiang)(xiang)目(mu)。據張震宇透露(lu)，溫州政府操作方(fang)案上的(de)(de)金改項(xiang)(xiang)目(mu)，已經(jing)從初(chu)始(shi)透露(lu)的(de)(de)13項(xiang)(xiang)，逐漸增設到目(mu)前的(de)(de)78項(xiang)(xiang)。

　　“這些項目一般不需要中央政府(fu)審批，溫(wen)州可以提前安排實(shi)施(shi)。”上(shang)述參與金(jin)改(gai)區方案(an)修(xiu)改(gai)的(de)溫(wen)州官(guan)員說，接下來還將會邊(bian)(bian)運行(xing)邊(bian)(bian)調整(zheng)，根據(ju)需要，在國(guo)12條和地(di)方細則的(de)框架下增加(jia)新的(de)金(jin)改(gai)項目。

　　張(zhang)震宇表示，上(shang)述78個項目(mu)(mu)的(de)實(shi)施方(fang)案(an)正在(zai)(zai)制訂，已經啟動或(huo)正在(zai)(zai)推(tui)進(jin)中的(de)項目(mu)(mu)占了80%。即便是一些需要中央批準，目(mu)(mu)前條(tiao)件不(bu)成(cheng)熟的(de)項目(mu)(mu)如個人境外直投也并未放棄，正在(zai)(zai)進(jin)行前期(qi)準備工作。

　　盡管地方政府用(yong)心(xin)良(liang)苦，溫(wen)州(zhou)民(min)間輿(yu)論仍然對金改區一年多(duo)(duo)來的(de)推進頗多(duo)(duo)爭議。尤其是呼聲甚(shen)高的(de)民(min)資組建股份制銀行(xing)的(de)試(shi)驗屢次被剝(bo)離后，一部分輿(yu)論對這場改革(ge)持(chi)悲觀看法。

　　同(tong)時，圍繞這(zhe)場(chang)改革(ge)到底應(ying)該是自上而下還(huan)是自下而上，是政(zheng)府還(huan)是民間(jian)主導(dao)，爭議聲(sheng)也此起(qi)彼(bi)伏。“在溫州(zhou)的金(jin)改中，政(zheng)府表(biao)現太強勢，民間(jian)與(yu)官方缺乏(fa)互動(dong)。”溫州(zhou)中小企業(ye)促進(jin)會(hui)會(hui)長周德文批評(ping)說。

　　多位(wei)參與金改項目運(yun)作的溫州(zhou)人(ren)士也向記者承認“某些(xie)項目的確出現跟民(min)間需求脫節(jie)的情況。”比如溫州(zhou)金融改革廣場，5層(ceng)大樓(lou)，投入運(yun)行(xing)幾個月，至今仍然門(men)可(ke)羅(luo)雀。

　　“這是一場(chang)由上而下(xia)，也是由下(xia)而上的改革，見成效需要時間。”針(zhen)對各種爭議，張震宇這樣解釋。